今天依然睡到中午。
和以往不同的是,我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的。
电话荧幕显示是妈妈打来的,平常的我可能会以为是闹钟把它给按掉,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快地让自己清醒,把手往荧幕右边滑动,接听电话。
其实,在手滑动前的那一刻,我心里已有所准备。
距离上一次回家,大概是一个月前吧。
因为知道嬷年纪大了,我也很少回家也不知道家里的近况,所以每一次爸爸妈妈打来的时候,我都会做好接到最坏消息的准备,没想到,今天还真的接到了坏消息。
前些日子,妈妈告诉我嬷的脚有伤口,不会复原,隔一两天,又告诉我嬷进医院,因为嬷申诉呼吸困难。过后几乎每一天,爸爸或是妈妈都会打给我,然后说说嬷怎么样,我也两次在电话中和嬷说话。
两次的对话中, 嬷都告诉我说,等我回来,她就出院了。
那时候的我早已买了星期三,16号的机票,但是没想到嬷口里所说的出院是出殡的意思。
我很难过,
难过为什么昨天爸爸打来给我的时候要说在做工,
难过为什么不跟嬷说上几句话做最后的告别。
还好,上一次回家,和嬷拍了一张合照,
因为那时候的我不知何时才能再回家看看她,又或是担心下一次回家就看不见她,没想到我所担心的事都一一实现。
在书签工作两个多月,领了几百块的薪水,本来打算给点嬷钱,还是买些什么给她的,但是嬷还是等不了我。
回想起以前,当嬷身体不适的时候都会常常说想死啊还是什么要走就走 这些不吉利的话,今天,嬷却如所愿了,但是我想,她是带着满满的遗憾难过离开的吧。
嬷在离开前一定很遗憾难过,因为是在周围都是陌生人的病床上离开这世上的。
嬷一定很想看看在外头,许久没见上面的孙子们最后一面,然后继续担心我们吃饱没,对吧,嬷?
中午那一通电话挂下以后,我都在等着妈妈再次打来,告诉我家里状况怎么样,告诉我嬷临走前谁在她身边,告诉我她有什么遗言还是遗愿。
这是我第一次经历和家人的生离死别,虽然早已会料到这是我们一定会经历的,但是还是难掩心里的痛。
而我只有在这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说:"I can go back anytime." ,这是多么的讽刺。
本来哥哥说要明天才能够回家的,但是刚刚收到信息说可能傍晚就能回去了。
嬷,我们要回家看你了。
12.11.2016
忆。嬷